“哦？”
埃阿眯起了一只眼睛。
她的右手的指甲明显变得尖锐了起来、尖锐的指甲尖泛出了冰寒的色彩——
应该是能够抛掷的暗器之类、看尤文人的话语来决定是否对他发动致命攻击。
但是她的目光猛地斜瞥到了古鲁什的身上、“唔”了一声，指甲又缩回去了半寸，从能够贯穿咽喉的锋利、变得有点像是橡皮弹的质感。
因为答应了古鲁什帮她撒谎、但如果要是自己太过冒犯真的什么责处都没有的话又怕他更失礼，所以会限制在不损伤货物、却也不会让他记不住的程度吧。
这家伙——大概除了医者、在做奴隶的时候，曾经做过惹人讨厌的头羊的角色——
假装带着各个羊逃跑、其实是把羊领入到屠宰场。
之后自己可以吃最好的草料、再一次欺骗其他的小羔羊——
其实她现在正在做的工作也差不太多。
曾经是奴隶却还在做奴隶生意——唯独能找到的洗地的点，也就是她们的货物之中有不少夏西马国的贵族之类的——
然而到目前来看、以及从她们的话语来分析，好像这种生意就古鲁什做的格外多一点，而埃阿首先不是和古鲁什同等级别的、其次自己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埃阿和她的那位斩梦大人手中也有贵族的货品——
即使真的在贩卖贵族、也不见得就不贩卖普通的货物——不如说比起惩恶扬善的思考方式、还是认为这些家伙为了钱什么都肯做比较理智一点。
因为自己也曾经是奴隶、最知道奴隶害怕什么，恐惧什么，哪种惩罚更行之有效——
她出手速度以及切换速度之快、也很超出想象——看来是很习惯做这种事了。
没关系、只要发现她的兴趣被自己微妙激起来了就足够了。
至少到现在还没有超出他的可控范围。
“不知道你想向我提出怎样的要求来呢？”埃阿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让我听听看、只要没有超出我的接受范围，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不要考虑，您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好了。”我坚定地回应。
“可是、我根本连要求都不知道，你要是让我当场自杀的话我该怎么办？我可一点都不想死呢、但如果我答应你了，就只能去做了——我也要避免碰到那种倒霉事。”
埃阿的声音慢而舒缓、语气温柔，相当动听。
“不会是让您自杀的、也不会是让您献身什么的。让您和我换一换位置、重新变成奴隶之类的也都不是——我现在是阶下囚、生杀予夺的大权都在您的手上——即使我现在是自由身、我也绝对不可能会对像是您、像是您们这么漂亮的人提出太过不合理的要求。”
我想了想、补充道：“也许我的话不可信、可是——我向您保证，我也是个言而有信的，只要我答允了的事情，我也是无论如何都能做到，踩着刀子上刀山、游过火海我也能做到。
如果我言而无信的话，您也不信守您的诺言就是了，这样就扯平了。”
“……”
埃阿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一样扑闪扑闪、思考了半晌。
“有趣。”她的嘴角略略挑起：“可惜我的道德观不允许对方不信守诺言，我也不信守就是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很少答应别人什么事。可是你的话说到这地步、我倒是真有点好奇，你这丫头在这种地方也必须要向我提出来的诉求是什么了……”
她打了个响指：“说罢、你的请求。”
“这……这么说来、您是答应了吗？”
“嘛、你这家伙不是我这边不答应，你就肯定不开口吗。那么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我也只能答应了啊。”埃阿略向前弓起身体来：“本来呢、施恩于他人是不应该要求回报的、承诺也是一样——那可不是交易。但对你这种我根本不了解、只是看着你的样子就感觉诡计多端的家伙，若是我这边不索要点什么，我自己也不大安心——
所以、我答应你的请求，可不是免费的。你这丫头也必须要满足我的条件才行。”
“是……什么呢？”
她把食指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嘘”了一声：“你不说的话我就不说呢，这可是和你学的哟，小家伙。”
“……”
也罢、既然自己刚才和她说自己也是个信守承诺的家伙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又这番对话的心理准备了。
“埃阿。”古鲁什抓了一把埃阿的手腕、摇摇头：“这样、是不是不太谨慎……？”
埃阿轻轻把自己的手腕从古鲁什的掌心中抽出来。
“确实是不大谨慎、可是我帮你也没有谨慎到哪里去就是了。应该谨慎的时候谨慎、不过不管面对怎样的事情都谨慎的话，活着也未免太无趣了，精神上也承担不了这份负担呢。”
“好、我说了——”
只要埃阿答应了就一切都好办了。
“我的请求就是——”
埃阿应该算是个相对冷静的性格、此刻好奇心已经到达顶峰了，忍不住屏住呼吸——
“就是……？”
“我还没想好。”
“哦……”埃阿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
她猛地顿住、瞪大了眼睛：“等等、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来？”
“我还没想好。”
“哈？”埃阿的声音听起来的扭曲了起来。
她攥了攥拳头：“你这家伙果然想死是不是？”
她瞟了古鲁什一眼：“古鲁什、我可以把这丫头杀了，然后再给你找一个新的、更漂亮的更讨人喜欢的替代品来嘛？”
“不、不行。”古鲁什忙阻拦道：“把这个家伙的身体改成这样子、我已竭尽全力了，要是再来一个——我应该已经没什么力气来帮那家伙的身体做伪装了。还有、那岂不是要无端再多欠你的人情了？现在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想多添了——”
“喂。”埃阿用寒气逼人的眼神看着尤文人：“你小丫头到底什么意思？没想好还这么吊人的胃口的？”
“如果您也当过奴隶的话、应该也体会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感觉不是么？所以只要能吃的时候、即使吃不下也要多吃，算是为自己囤积力量。只要能在多吃的时候多吃一口，活下去的希望就比其他人更大——
那么我对您的要求也是这样。在能够要到承诺的时候尽量多要一份承诺，我现在也不知道干什么，也用不上，可是我想我应该早晚能有用得上，提前来准备，这样您也至于这么惊讶吗？您难道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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